Nasca

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人,我慢(笑哭)。文偏反派,极少吃Cp(亡夜目前是毒唯),画不限,只要是非营利性质的,随意用,不用再来私我。

【精灵宝钻同人】The Fall(堕落)(第23章)

【声明】此章为庭审内容,较长。结局比较出乎预料。

【目录】1-5    6    7    8    9    10    11    12     13   
   14     15    16     17   18  19   20    21   22

【人名表】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Chapter23 法拉宗(Pharazôn)

Umbar(昂巴)领主Deadesôn(代阿德森)只比Pharazôn小一岁,此刻就站在门外等候。

对于这位继Amandil之后的挚友,Númenor国王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关照。他原本不过是个生于穷乡僻壤的破落贵族,也许一生都只能呆在海边的小城堡里照顾自家的羊群。是Pharazôn的破例提拔让他进入了权贵阶层,还让他接替那个因为反叛而被处死的原Umbar领主的一切——他的地位,他的财产,他从未兑现过的忠诚。因此,Deadesôn比其他人更加依赖Pharazôn的统治,也更加维护他的权威。在接到国王密令后,他几乎日夜兼程,返回Númenor。

“陛下请您进去,大人。”男仆打开书房一侧大门,微微鞠躬。Deadesôn脱掉旅行斗篷递给他,稍稍整装后快步进入。

Pharazôn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批阅堆积如山的文件,其中很大部分都是御前议会提供的‘证据’。Sauron帮他分门别类后这些东西的指向性变得一目了然——清晰的三派——全都来自‘帝党’。Griinor(格雷诺)和他的人马势力庞大,大半议会成员的思想都不可避免地朝向他。Agoripa(阿格里帕)是对立的一派,处处否定Griinor 的提议。还有一些两边都不愿得罪,用词极其婉转,其实就是哪边获胜哪边正确,彻彻底底的骑墙派。Amandil(阿曼迪尔)留下的代理人Elendil(埃伦迪尔)没有掺和其中,除了继续对Mairon(迈荣)一事提出异议外,毫无意见。

他没意见也好,省得又搬来一套满是信仰、习俗的大道理唬人。Pharazôn闭上眼睛,眼前的资料让他头痛。对于整件事的脉络,他已经能猜出大概,下面就是需要抓住反叛实质。对此,他不打算让Sauron去,这个人质所负责的调查搜集只是一个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幌子。他真正依赖的是Deadesôn,一个完全仰赖于自己恩赐的助手。他夺取王位时就刻意让此人远离Númenor,远离御前议会,为的就是能保留一只旁观者的眼睛替自己看清身边的一切。眼下,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。

“陛下,Umbar领主Deadesôn觐见。”这个皮肤黝黑,外貌更接近哈拉德人的男子非常恭敬地屈膝行礼。

“请。”Pharazôn并没有抬眼看他,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。“我这次召你前来,没有其他人知道吧?”

“回禀陛下,连我夫人也不清楚。” Deadesôn 表情严肃。因为有一部分异族的血统,他看起来比Pharazôn 衰老许多。满头蜷曲的黑发已经褪成灰白,鬓角处更是严重,几近雪色,“我告诉她,只是出去巡查各殖民地,需要两三个月时间。如果她在家觉得无聊,可以带着女儿们去别墅住,或者开办一些聚会,随便她。”

“很好。”Pharazôn搁下手中的笔,直言自己的想法,“我要你去调查Griinor(格雷诺)和Agoripa(阿格里帕),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最近有异动。同时注意一下驻扎在Armenelos(阿美尼罗斯)附近的守军,看看有没有和上述两人中的一个频繁接触。还有,去一趟Ondosto(昂都斯托),确认一下这张订单上的地址所言是否属实。最后……把这个带着,必要时直接接管城防守备军,如有违抗,就地正法。” Pharazôn捋下戒指,递给Deadesôn。

Umbar领主鞠了一个躬,转身朝门外走去。男仆替他开门,又把那件旅行斗篷递给他。

门‘咔哒’一声关闭,Pharazôn再次独处一室。我必须给Deadesôn赢取时间。他凝视着眼前的文件,手指摩挲着下颚。也许现在召开一次御前会议,进行公开审判是个不错的选择。所有人都会觉得我已经采信他们的意见,而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这里来。

    主意打定,Pharazôn便下令传召侍从官,让他挑选信使传召整个御前议会。

庭审与听证日定在一周后,在环形议事厅举行。

很快,各位御前议会成员的回信都交由信使转呈给Pharazôn,除了Forostar(佛洛星芒,岛国北部)的最高行政长官Hekademir(赫卡德米尔)因为抱病在家,无法前来以外,其他人在接到通知后已悉数动身。

其间,Elendil(埃伦迪尔)又来了一次,说父亲Amandil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希望能返回领地接他前来。Pharazôn没有任何表态,只是回了一句,“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这位Andúnië的继承人什么话也没说,转身便走。

他一定会接那老顽固带来的。Númenor之王悻悻地想,或许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意外的证词。

时间过得十分缓慢,每一天都在多如牛毛的证据和相互矛盾的证词中艰难地挤过。Pharazôn无视其中大多数,将它们扔在一边睡觉,除了Sauron带来的那些。

他是一个人质,在Númenor没有任何利益交集,因此不会偏袒任何一方。这就是Pharazôn最初启用他的理由。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测试,Númenor之王发现这个俘虏办事的效率挺高,而且各个细节都处理得天衣无缝,便觉得当初留下他是非常正确的选择。我会让他从各个方面都学会侍奉我。Pharazôn转动着手指,欣赏着戒指上的宝石在阳光下反射出来的光辉。回想那天,他收回权戒后Sauron的表现,不禁洋洋得意——他渴望权力,这一点决不会错的。我要以此为诱惑,让他成为附属于我的物品,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忠诚,永远为我所用。

庭审日的清晨,Pharazôn很早就起床动身。他想看看,有多少人会比他更关心这场审判。主审的法官是Phasaen(帕萨恩),由他挑选了两位陪审法官——海军元帅Griinor(格雷诺)和财政大臣Jaselang(乔瑟朗),对此Pharazôn没有表示任何异议。

让他们把底牌都打出来,这样决定出的对策才更有效。Númenor国王用完早餐,吩咐侍女为他换上朝服,戴上王冠。记住,你今天只是一个旁观者,不管他们怎么审,都不要轻易插话。他告诫自己。

十一月的清晨,天气逐渐转冷,今年尤其明显。太阳未出来前,建筑外壁的岩石表面已经微微凝结了一层白霜,好像一层笼罩在上面的轻纱。Númenor国王在侍从的簇拥下穿过寂静的庭院,朝着整个宫殿里最喧闹的地方走去。

环形议事厅里里外外挤满了人。最外层是叽叽喳喳看热闹的男女仆从,接下来是一圈士兵,全身披挂,手持长矛,维持着整个法庭的秩序。御前议会的成员已经基本上到齐,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交头接耳,争论不休。Pharazôn的王座前,三位法官的高坐已经由杂役们在前一天设好。圆环中央的被告席和证人席上,各自摆放了两张小木凳,分列在永不熄灭的圣火两旁。 

这一次,Pharazôn让Sauron作为记录官位列于证人席一侧,在高坐之下单独辟了一张座位给他。同样配给他的还有羊皮纸和羽毛笔,以及一整罐墨水。当国王进入议事厅的时候,所有的喧哗声霎时间停止,人们起身致意,迎接Númenor的最高统治者。

Pharazôn在视线所聚的焦点中步上他的王座,高傲地扫视四方。“各位御前议会的成员,我忠诚的领主们和贵妇们,今天请你们来此是因为我的王后被人谋害,而下毒者就在我身旁。我希望今天的审判能给予所有人公正,令无辜者获释,惩罚犯有邪行的人。我任命Phasaen(帕萨恩)为我的代理,全权负责今天的审判事宜,下面就请今天的法官大人宣布庭审开始。”

所有人尽皆落座,唯有那位瘦削的法官大人立于审判台前,手里拿着一页薄薄的起誓书,高声诵读。“我,Phasaen,以Eru之名宣誓。今日之审判秉承国王旨意,过程客观公正,决无任何弄虚作假之态。此为神圣誓言,如有违背,当受神罚。”末了,他以起誓书轻点额头,投之于面前圣火。

还真说得像模像样。Pharazôn放松自己躺在王座上,懒洋洋地看着所有人。他这个御前法官一向善于演说。什么不公正的台词经他这么一摆弄,立刻变得神圣有效。冤屈的一方即使拥有无数理由,也难以辩驳。不过,今天这誓言在他听来,尤为嘲弄。

他大概不会料到惩罚很快就会落到自己头上。Númenor国王的目光移过他的脸,落到旁边海军元帅Griinor的身上。元帅端坐在位置上,神情像往常一样严肃。

对于这个比自己年轻的王位顺位继承人,Pharazôn很早就想找借口除掉他。但是碍于自己刚刚接替王位,需要笼络人心,过分动干戈会动摇国家根本,就一直把这事拖延了下来。Griinor,如果这次是你自作孽,我便不会留你任何生路。

喧嚣声从门口传来,像水波一样推进。“嘘……来了……”“来了,来了……”“喂,来了……”这些杂乱的声音全都传递着一个消息,人群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定,沙沙作响。Pharazôn循声望去,几名被告在士兵的押解下拖拖拉拉地步入大厅,全都局促不安,东张西望。

原本瘦削的总管大人几乎瘦脱了形,成了一副令人恐惧的黄眼骷髅。他穿了件大得不合身的袍子,走起路来飘飘荡荡,活像个脱离躯体的幽魂。他的身后,侍女Mosdilier(莫斯迪丽尔)憔悴萎靡,两只眼圈像抹了锅底灰一般黑,还未及被告席就开始抽泣。老男巫Enlikash(恩里卡什)原本就身形佝偻,几天的牢狱生活让他活脱脱变成了一条被驱逐出家门的癞皮狗,头发蓬乱,浮肿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。但最最糟糕的还是Nalétar(那蕾塔),这个红发的女人被Griinor抓获的时候弄伤了一条腿。几周下来,没有得到有效处理的伤口已经发炎溃烂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。她发着高烧,神智昏聩,在两个士兵的支撑下勉强踱步。

她曾经美如正午艳阳,整个宫廷里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及她一半华彩。Pharazôn把脸侧向一边,躲开Nalétar的目光。

四个被告中只有两个人拥有座位,Enlikash和Nalétar坐在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。有个人推开人群,无视法官的威胁喂了Nalétar一些草药。Pharazôn从她的背影中认出了她的身份——Zélarena(泽兰瑞娜),那个我派去监视和照顾Mairon的侍女,她的脾气可有点刚硬啊。

“前王室总管Gihamar(吉哈玛)。”Phasaen整理好面前的文书抬起头,“有人控告你投毒,意欲谋害王后,可否属实?”

“绝无可能。”瘦削的总管大人语气笃定,“这根本就是诬告。但凡这宫廷里的老人都知道,我从六十年前起就担任总管一职,而在宫廷服务超过了九十年。可以说王后是我看着长大的,就像我的女儿一样,我怎么会想谋害她?”

一个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儿。Pharazôn想笑,看来Gihamar还不知道是谁推他下水的,否则绝不会这样套近乎。

“但是有人指正……”

“谁?是谁?让他站出来。”Gihamar的声音吼得比Phasaen还要高,“不管是任何人我都敢和他对峙。”

底气还真是足,看样子有人事先给他喂过安心药了,不知道这药灵不灵。

“既然被告提出异议,那么Agoripa(阿格里帕)总督,您作为控诉方理应提出陈述。”Phasaen和其他两位法官飞快交换了一下眼色,作出决定。

Mittalmar(米塔玛)总督整顿装束,从容地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,步下三层台阶走到证人席上,开始陈述自己是如何发现总管与人勾结走私,偷逃税款的事实。他一边描述,一边从证据栏里取出那些账单,叫身边的仆从拿给陪审团的众人看。“我将那份对比账单交给了侍女Zélarena,让她交由王后呈送国王陛下。对此我也是别无他法,因为这位总管大人势力遍布整个宫廷,我直接呈交的任何物品都会被他扣押……”

“你血口喷人!”Gihamar粗暴地打断他。

“安静!”Phasaen喝道,“总督大人,请您继续。”

Pharazôn注意到Gihamar脸色有点不对,他似乎失去了刚开始的镇定。

Agoripa白了一眼叫嚣的罪犯,继续他的陈述,“结果……要知如此我必定不该让王后陛下为我涉险,揭露事实真相应是我身为人臣的职责……”还真是个马屁精,这拍马屁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。Pharazôn 愉悦地继续听他讲,“……发生投毒事件实为我等不忍所见,这一定是罪犯为了毁灭证据才出此邪行,否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推导出谁会犯下此等人神共愤的行为。”

“推导。”Gihamar立刻抢过话题,“法官大人您听清楚了,他说的是推导,而不是证据!他这一切都是猜的!是猜的!这怎能作为定罪的理由?”

哈!越来越有意思了,Gihamar竟然抓住了Agoripa的小辫子。Pharazôn发现慌乱之色已经调转矛头,爬到了Mittalmar总督的脸上。

“你这小人!谁不知道就属你和Enlikash(恩里卡什)关系特殊,这宫里除了他会调制毒药,还有哪个?”

“这我真不知道。”Gihamar再度神思镇定,“因为我从没做过这件事。”

“但是那些走私的证据?!”

“那些走私的证据空口无凭。你抓到我的合伙人了吗?还是当场查获了我走私的物品?就凭这些破纸片,任何人都可以捏造这些。要我说,这是你有意所为,为的是污蔑我的清白!”

他还真是大言不惭,都从家里搜出那么多东西了,他还能找出理由为自己辩解。Pharazôn压抑着自己的性子,却发现手指不受控制地敲击着王座扶手。“Phasaen!”他叫了御前法官的名字,后者打了个激灵,不情愿地开口。

“前王室总管Gihamar,请你解释一下,那些从你住所中搜查出来的物品来自何处?”

“这……”那双深黑如同冬夜的眼睛第一次一片空白,“我……”他咬着嘴唇,呼吸粗重,“我承认。”瘦削的总管喘了一口大气,慢悠悠地说道。每吐一个词都要停顿休息,似乎这些词语令他痛苦,“我承认……是因为我的贪婪才铸此大错。我不该利用陛下的信任,中饱私囊。如果还有挽回的机会,我愿意将全部家产捐赠国库,以换取陛下的赦免。”

四周响起一片嘘声,人群仿佛被微风吹过,泛起波浪。

以退为进,舍弃钱财换取活命。这完全符合Númenor的律法和习俗——只要贪污者退出赃款,当众认错,就必须予以赦免——这是仁慈的Tar-Minyatur(敏亚托)王定下的铁律,他希望给予任何罪犯以改过自新的机会。既然他这样做,我就不能当众反对。Pharazôn直起腰,倾身向前,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,小人Gihamar。

此话一出,Mittalmar总督顿时成了个泄气的皮球,他的嘴巴一张一合,却说不出一个词。

“总督?你还有什么证据?”Phasaen追问,“Agoripa总督?”

“我……”

片刻的迟疑,沉默中僵局已定。

“我有。”Sauron突然起身,搁下纸笔,先是朝着Pharazôn鞠了一躬,然后朝着三位法官欠身致意,“我有问题,想请教——Enlikash。”

“你?”Phasaen一脸惊讶,先是左瞻右顾,接着回过头来望向Pharazôn。“任何人都有权质疑,这是Númenor的律法。”国王回道。

“遵命。”御前法官悻悻地转过身,朝着Sauron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“陛下允许,可以询问。”

 “谢法官大人。”Mordor之主再次鞠躬后走到老巫师面前,弯下腰轻声道,“我只想知道,你房间里那瓶‘幽影之水’是用来干什么的?请正面回答。”

“我……”Enlikash把头低得更低,整张面孔完全藏匿在垂落的乱发中。

“不会是配给自己喝的吧?”Sauron唏声问道。

“我——”他突然抬起头,脸对脸地撞上Gihamar,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明显是无助。

“听着!”Sauron 继续逼问,“如果你不说,就可以认定,是你下毒毒害王后。你应该明白后果……”他绕道他身后,话锋突然一转,“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替别人顶罪?”

“我抗议!”Gihamar高声嘶叫,“这是在诱供!”

“抗议有效。”Jaselang宣布。

“抗议无效。”Pharazôn纠正。

一丝惶惑闪过Griinor的灰眼睛,从开庭到现在,这位作为陪审法官的海军元帅一语未发。“你可以继续询问,国王陛下拥有决定权。”他打破沉默开口,他的两名同伴同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。

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,Griinor是他们的首领。只要Deadesôn回来,就可以……Sauron继续他的问话,“如果找不到其他人,我们只能认定是你……”

“不,不是我。是他!”Enlikash伸出左手,指向Gihamar,锋利的长指甲差点戳瞎总管的眼睛。

“什么?!我!”王室总管的脸色顿时褪成了雨前天空的灰白,和溺水而亡的人没什么区别。“你凭什么指正我?”

“就凭你亲口对我说,你要那药是去解决你那个讨人厌的侄女。”Enlikash 一边说,一边使劲绞着手指,“我真是大意,你居然是拿药去谋害国王夫妇,就是为了让你的那本烂账永远烂在黑暗里。事到如今,你居然想抛弃我!你这个烂(囧)婊(囧)子养的白眼狼!你和你家的贱(囧)货一样是野狗(囧)操(囧)出来的货!”

此言一出,全场皆惊。有人开始在人群中叫嚷。“处死他们!这是叛国行径!”“处死他们!把他们的头挂到城楼上去!”“处死他们!”“处死他们!”

Enlikash的脸失了血色,几近白垩。

“你这满嘴喷粪的货!”Gihamar破口大骂,“要不是我可怜你,想方设法把你弄来Númenor,你早就和你家婊(囧)子一起烂在乞丐窝里了。我花了这么多钱,还在国王面前说了那么多好话,就得来这样的报偿偿偿偿偿偿偿偿偿?”他伸手去扯对方的头发,却被一旁的守卫强行按在座位上。

“住口!Gihamar!”Jaselang高声喝道,声音盖过了两人的吵嚷声,“他所言是否属实?”

“一派胡言!”Gihamar几乎哭出声来,“各位大人,他这样轻易承认罪行,一定是他们事先串通好的。就我所知,这个Sauron去过Mittalmar总督府,是Enlikash亲口所言。”

Sauron去过Mittalmar总督府?这我倒是不知。Pharazôn惊讶地望向他的俘虏,发觉他的神色有了一丝迟疑。

“他所言是否属实,Mairon?”Phasaen问询Sauron,“如果你去过,所为何事?”

“我没有。”Mordor之主直身镇定,“这完全是被告在狡辩,否定证人证言。我有事实依据,可以证明……”

“你没有证明,因为那是谎言。”声音从门外传来,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。人群纷纷退向两旁,挤出一条狭窄的肉巷。Andúnië 亲王Amandil在儿子Elendi的搀扶下走进议事厅。他微微欠身,颌首请求,“陛下,我作为Armenelos(阿美尼罗斯)治安总长,可否对城中发生的凶杀案有发言权?”

真该死,这老家伙来的真是时候。Pharazôn握紧扶手,指甲在王座石质表面划出声响,粗砺得如同锉刀。“当然有。”他强出笑容,“你是御前议会的首席。”

“那好。”Amandil直起身,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座位,“差不多一个月前,我儿子就接到了城中居民的报案。说在一个小酒馆前,有个小混混被杀,死法相当恐怖,被直接掏出心脏。根据描述,行凶者和这位Mairon十分相似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,我当时在宫里。更何况,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小混混?”Sauron神态自若,面带微笑。

“好,就当这个不成立。”Andúnië 亲王在国王右手的高位上坐下,他的儿子立于父亲身后,“那么我请问Agoripa总督,您既然说文书已经呈送王后陛下,又是怎么回到您的府中的?是谁把那文书带给您的?”
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“是谁?”Amandil神色和蔼,却透露出无限威严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Agoripa磨着牙,显然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。

“那我替您说。”Amandil继续陈述,“是这位Mairon上门交给你的吧?我已经亲自询问过你家的门童了,他所言句句属实。而且我怀疑,您上次中邪,很可能拜这位Mairon所赐,因为他希望让这件事变得无法收场。”

“不,你说的不对。”Agoripa虽然矢口否认,但言语中多了几分猜疑。

“那就请总督大人回答我刚才的问题,那份文件是怎么回到您的府中的?”

Agoripa完全愣住了,他突然转身,面向Pharazôn。 “陛下,今天的庭审是针对王后陛下中毒一案,并非是Amandil所议之事。因此我请求,将他的提议押后再问,我愿意全程陪同,还他一个真相。”

他的提议真是棒,可以叫那老麻烦暂时闭嘴。“就按Mittalmar总督所言,那件事另当别论。”Pharazôn随即定论。

“不,陛下!”Amandil不依不饶,“这件事必须提前讨论。一个说谎者无法指控另一个说谎者,他的证言不足为信!”

“你打算反抗我的旨意?”Pharazôn骤然起身。老不死的,我今天不可能让你搅局。“国王命令已下,任何违抗者视同反叛!Amandil,你有两条路可走,念你是我的挚友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要么闭嘴留下,要么开口滚蛋!”

“陛下!”

“陛下……”说话的是Nalétar,比起刚才,她清醒了不少。“关于亲王殿下的问题,我可以回答,因为那份文书是我送去Mittalmar总督府的。”

一瞬间,王座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。但接着,骚动变得震耳欲聋。Nalétar在一千张无比惊讶的脸孔的注视下开口说话,“我愿意承认一切!”她的声音盖过了千言万语,清晰得好似一枝利箭,穿透全场杂音织就的幕布。

“姑娘,你不要胡说。”老亲王难掩惊讶之色,而其他人也无不讶然,最最吃惊者当属Agoripa。Sauron退回到座位上,继续记录庭审过程。

“我没有胡说。”Nalétar换了个姿势,盘腿坐下,“我知道,那上面的证据有一大半都是指向我的,有厨子的,有帮佣的,有杂役的,有仆妇的……他们都是无辜者,他们的指正也不无道理。就死我一个,换来大家的平安,不失为一件好事。”

“你这女人絮叨什么?”Phasaen叱道,“照你的意思,是国王陛下冤枉你了?”

“我没有说这句话,法官大人,请你不要妄下结论。”红发的女人稍稍停顿,继续她的发言,“陛下应该看过我转呈与您的文书了,知道那上面布满Gihamar的名字。”

“我愿意作证。”Zélarena挤出人群。

全场一片哗然,像火山喷发那样猛烈地炸响。Phasaen,Jaselang,Griinor在法官席上激烈地争吵起来,不过因为声音太响,Pharazôn听不见他们在谈些什么。

“肃静!肃静!”Phasaen大吼,无奈根本没人听他的。最后,Pharazôn下令全场卫士以长矛重击地面,才让整个议事厅安静下来。

“你说你知道什么?”Númenor国王越过了他的法官,直接参与问询。

“我知道一切,所有人的秘密,以及事实。”Nalétar眨眨眼睛,她神色平静,丝毫不像受了刺激或是临时起意做的决定,“我参与了所有事的策划,密谋,以及实施。”

她是不是疯了,这样做即使能够指正,也绝无脱罪的可能。“你想清楚后果了?”

“结局早已注定。”Nalétar笑得很坦然,似乎这世上一切已与她无关,“我只恳求陛下,让我自己选择走向终局的方法。”

“如你所愿。”Pharazôn答应。

于是,红发的女子开始描述那些真假参半的‘事实’。她讲到了自己来Númenor的经过,是怎样在妓营里认识的王室总管Gihamar。这位总管又是怎样把她的母亲介绍给Romenna(罗门那)商人Nakader(那卡德)为妻。“他们买下了我母亲,还有我。于是我成了Nakader的女儿,还取了一个符合Númenóreans的姓名,以替代原来的名字。”

“这么说,你不是Nakader的亲生女儿?”

“正是。但我的生父就在此地,就在我们之中。”

沙沙声四起,人群像被暴风雨袭击的森林一样发出涛声。Pharazôn看见Enlikash几乎把头垂到了地面,而且从红发女子的旁边逃到了Gihamar的一侧。“后来呢?”

“后来我进入了宫廷,以各种方式认识了在场的许多大人。”

更多人背过脸去,包括今天两位主审法官。还要不要朝下问?Pharazôn自己也在犹豫,万一这女人把什么都……叫我颜面何存?“就讲讲你是怎么把那份文件送往Mittalmar总督府的吧。”

“遵命,陛下。这文件是Enlikash趁着王后陛下中毒,从她的寝宫里偷出来的。而王后陛下的毒,是总管Gihamar亲自下的,因为只有他可以不受约束地出入任何厨房,其他不论是厨师长还是帮忙的仆佣,都不能随意进入不受自己管辖的地方。”

“啊!不是这样的!各位法官!各位大人!国王陛下!国王陛下!”Gihamar 像个癔症发作的人那样挥舞着双手,“是这婊子自知罪责难逃,才故意拉我下水!”

没有一个法官理他。

“请你继续。”Phasaen吩咐。

“Enlikash在文件上附上咒语,希望置总督于死地。这样一来,他们的罪行便无人知晓。”

“你胡扯!”这回轮到Enlikash尖叫,而说出这话的同时,他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。

“我没有胡扯。”Nalétar转过头,丢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,能叫血液为之冻结。“我的父亲!”

这简直就像是投石器投出的巨石落在了人群中,‘砰’地一下炸出无数声响。“天哪!父女相奸!渎神者!【注:西方,尤其是三大天启宗教中,父女,母子之间的这种关系是非常严重的邪行,是对造物者严重的冒犯,因此有‘渎神’之说。这种行为要严重于兄妹之间的。】”某个声音像号角一样窜出人群。“亵渎!”另一个声音高叫。“处死投毒者!处死邪恶的婊(囧)子!”更多人挥舞着拳头,“烧死他们!烧死他们!”

“还要不要再听取证据,陪审团?!”Phasaen扯着嗓子嚎叫才勉强让自己声音叫人听见。

“不要!” 愤怒的声音仿佛密集的投枪,射向四名被告,“我们不要听!处死投毒者!处死乱(囧)伦者!处死渎神者!烧死他们!烧死他们!烧死他们!”

“肃静!”

根本无效。

怒吼声一浪高似一浪。

Pharazôn挥挥手,示意卫士再度重击地面,才压灭这喧嚣如风暴的吼叫声。“事情很明显了。”Númenor国王起身宣布,“可以确定,他们有罪,罪名叛国。”

“不!不!不是这个结果!你们告诉我不是这个结果!”Gihamar竭斯底里地叫喊,“骗子!骗子!你们这些骗子!”他指着Phasaen的鼻尖吼叫,“你们欺骗我承认罪行,是要……”

“快堵上他的嘴!”Griinor一改镇定之色,厉声喊道。三个卫兵立刻冲过来,把总管摁在地上,拿绳索捆了好几道,还把一块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破抹布塞进他的嘴里。

“今日到此为止,宣判改日进行。”海军元帅朗声宣布,“把犯人都押回去,严加看管。”

“等等!”Nalétar打断他,“我能向陛下提一个问题吗?”

“可以。”Pharazôn回答。

“我只想问,陛下有没有找到Tar-Súrion的徽章戒指?”……那是一枚小小的印章——白树,王冠,海涛构成了图案的主题,一个大写的‘S’刻在图案的正下方……每一分都对上了,丝毫不差。“那东西属于我母亲,就在她被没收的那一堆物品中,此时此刻应该存放在王家档案室。”……前面的签名仍然是一个‘G’,但用笔和其它的签名都不一样。它的线条十分扭曲,是刻意模仿柔和的刚硬,看上去就像一个壮汉穿了身女人的衣服那样怪异……“那张收据上盖章的人是我母亲,签字的人却是今天主审法官中的一员,那个名字以‘G’开头的人!”

“贱(囧)人!你竟然敢诬陷法官?!”Griinor咆哮。

“她没有诬陷你!”Umbar(昂巴)领主Deadesôn驱开人群,从门外走进来,他的身后紧跟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,“陛下,那件事我已查清,可以收网。”

“很好,抓住他们!”Pharazôn命令。

周围齐刷刷地响起长剑出鞘的声音。 

 

评论

热度(43)

©Nasca | Powered by LOFTER